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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999個春夏

第二百九十三章 西域香料

9999個春夏 苗小仙 3691 2020-01-11 15:34:46

  秋風(fēng)很肆意,狂拽地掠過石子路和小河。

  我一只手護(hù)著小鴿,另一只手把吹到額前的頭發(fā)撥開。

  “小鴿,小鴿。你們當(dāng)時是在這里玩嗎?”

  小鴿縮在我身邊,像是提起了一段不可描述的黑色的回憶,隨即點了點頭。

  “你們說的那個很隱蔽的地方在哪兒?你還記得嗎?”

  小鴿指著遠(yuǎn)處一塊,“那……”

  我怕小鴿再次驚嚇過度,說:“小鴿,你在這里等姐姐,不要亂走,我去看一下馬上就回來?!?p>  殊不知身后的草叢中閃過一道沒有溫度的銀白色的光。

  我往小鴿指的方向走,走到了一處有山洞的地方,但是由于雜草叢生且常年無人打理,會讓人誤認(rèn)為是死路一條。

  我撥開倒掛的藤草,里面的山洞竟然驚人的大,地上有零零散散的已經(jīng)被燒過了的木頭,山洞空空蕩蕩,只留下一片狼藉。

  我撫摸著石壁,上面有被刀刻出的圖案,圖案上似乎又被人刻意劃了幾筆,想要掩蓋。

  這是什么圖案?有點像某種標(biāo)志,又有些說不出的詭異。

  我用鼻子嗅了嗅,感覺山洞里有種奇怪的味道,有點像小時候玩的鞭炮。

  幾番探查后,我原路返回去去找小鴿。

  “小鴿,小鴿!”

  我半瞇著眼睛,隱約地看見前方躺著一個人。

  “小鴿?”

  我快步跑過去,眼前的一幕刺目驚心,鮮紅的血還在緩緩淌出,刺得我合上了眼睛。

  是小鴿!

  小鴿死了。

  我握著小鴿的手,這雙手仿佛從來沒有過溫度,他的心上被狠狠地刺了一刀,匕首沒有留下,但可以看出是一把比較小的匕首,卻足以將一個小孩一刀斃命。

  石頭被染紅了,布衣被染紅了,究竟是誰這么殘忍?

  耳邊仿佛又響起小鴿顫顫巍巍的聲音:“幾個男人……黑衣服……很可怕……”

  “軍火……”

  軍火!

  那個味道,不是鞭炮,是軍火!

  他們到底是誰,黑市偷偷販賣軍火的黑商嗎?

  恐怕沒那么簡單。

  我巡視著周圍,那個人在監(jiān)視我們,他趁我不在殺了小鴿。

  后來我的下手趕到了這里,他們封鎖了山洞,我告訴了他們圖案的事情,問他們有沒有見過那種標(biāo)志。

  “人,捧著太陽……”我喃喃自語。

  “這個圖案,還真有點眼熟,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。”小眼睛的男人說道。他是我的第一助手,叫做陳逸。

  “小鴿的死足以證明,那幾個在監(jiān)視我們?!?p>  陳逸的鼻子突然開始嗅些什么,“這么怎么有股火藥的味道?”

  “這里可能曾經(jīng)藏過火藥吧?!?p>  “而且是大批,”陳逸補充道,“只有大批火藥的味道才會這么久還不消散?!?p>  我盯著石壁,若有所思。

  回到衙門后把那個圖案在紙上畫了好多遍,終于畫出一個比較相似的,我在那個圖案的基礎(chǔ)上去掉了上面幾道劃痕。

  然后拿著紙上街去了。

  找到一個茶館,進(jìn)去坐了下來,叫了一壺茶水,讓老板來陪我聊聊天。

  “大人,您喊小的什么事?”

  我把紙放在桌子上,說:“你見過這種圖案嗎?”

  “這個……”老板蹙了蹙眉頭,“好像沒有過?!?p>  “當(dāng)真沒有?要不你再想想?”

  據(jù)我所知,茶館老板不應(yīng)該都是些閱歷高見識廣的角色嗎?

  “真的沒有,您看,這個人,他捧著一個太陽,人怎么可能捧著太陽嘛。除非是哪個大師的腦洞創(chuàng)作?!?p>  怎么可能,難道這個圖案就真的是哪個小孩子腦洞大開在石壁上亂畫的嗎?

  “那你見過類似的圖案嗎?”

  “西方的護(hù)身符上好像有這么跪著的人?!?p>  “護(hù)身符?”

  老板點了點頭,在褲子上蹭了蹭手,從衣服里掏出一塊護(hù)身符。

  上面是幾個跪著的人,他們正在朝拜神明。

  別說,還真有點像,可是只有那么一點點。

  我大失所望地出了茶館。

  “大人,大人!”我隱約聽見一個很熟悉的聲音。

  于是在人群中張望聲音的主人。

  “大人!”

  哦,原來是陳逸。我朝他走去。

  “不好了,小鴿的母親自殺了!”

  “什么?!確定是自殺嗎?”

  “仵作驗過了,是因為傷心過度,然后實在受不了,就上吊自殺了?!?p>  我嘆了口氣,感覺這件事情我也有很大的責(zé)任,如果我當(dāng)時不把小鴿一個人放在那里,那個人也就沒有機(jī)會下手。

  小鴿聽到了他們的對話,所以會被殺,首先可以確定他們談的是很機(jī)密的事情,而且是見不得人的壞事。

  這群人十分冷血,對小孩子也痛下殺手。

  軍火……

  為什么要把軍火運到這里來?

  不對,這里只是一個中轉(zhuǎn)點……我懂了!

  我快速狂奔回衙門。

  “陳逸,你現(xiàn)在立刻馬上,派人封鎖城門?!?p>  又讓幾個手下快馬加鞭地把這件事情匯報給皇城。

  我們需要幫助,雖然只是一個小女孩的死,但這不是一件小事。

  如果這只是一個中轉(zhuǎn)站的話……那他們肯定會把軍火運到別的地方去。

  應(yīng)該還有時間,他們應(yīng)該還沒有出城,那批軍火也沒有。

  那么大一批軍火不可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去。

  不可能,也決不允許。

  “每匹馬車和人都要細(xì)查!什么都不能放過!”我開始親自參與這項嚴(yán)格的工作。

  為了不讓百姓驚慌,我換上了普通官吏的服裝,順便女扮男裝了一下。

  不得不說,我太帥氣了。

  出城的車隊有些擁擠,因為一個個審核的很慢,所以后面的人都有些不耐煩了。

  突然有個身材矮小的男人悄悄走到我身邊,“官爺,行行好唄,我們今天急著出城,能不能就不那么查了。而且車內(nèi)還有一些比較私人的東西,如果哪個不長眼的給我弄壞了,雙方都不好看啊?!?p>  男人把一塊份量挺足的銀子塞進(jìn)我手里。

  “這個……我不好跟上級交代啊……”我略顯為難地說。

  “我也就是個西方來的生意人,車?yán)镆膊粫惺裁床缓戏ǖ臇|西。官爺,您行行好,我今后一定不會忘記您的恩惠?!彼智那募恿艘粔K銀子。

  西方的,怪不得口音聽起來怪怪的,長得也怪怪的,總之不像什么好人。

  我笑了兩下,說:“你是哪輛馬車?”

  男人見狀,喜笑顏開,笑得比什么都燦爛,“嘿嘿,那輛,那輛?!?p>  “哦……”我點了點頭,“那輛啊……來人!把那輛車好好查查,所有東西都搜個遍!”

  男人愣住了,我把他的銀子砸在他身上。

  兩個手下鉆進(jìn)了馬車?yán)?,我敏捷地踏上車板,把頭探了進(jìn)去。

  撲鼻而來的是一股奇香,味道濃重,我覺得聞多了會頭暈。

  一個男人的車子為什么要弄得這么香?

  我拽著他的領(lǐng)口,把他揪到了馬車邊上,“說,你車?yán)餅槭裁催@么香?”

  “這……這是我們西域特有的香料,做香包用的?!?p>  怪不得,他是賣香料的?

  “不是,你就一個賣香料的,車?yán)镉惺裁床荒芸吹臇|西???你給我塞的那么多銀子需要你賣多少香料才能賺回來?你腦殼被驢踢了吧?”我頓了一下,換了個語氣,“還是說……香料其實只是掩飾?里面還有比香料更有意思的東西?”

  男人顫抖了一下,“沒……真沒有?!?p>  “大人。這是所有東西?!?p>  下手們把所有箱子都抬了出來。

  “打開。”

  我們把每個箱子都翻了個遍,但是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任何可疑的東西,除了香料就是香料,也沒有什么夾層之類的。

  我瞟了男人一眼,發(fā)現(xiàn)他略為得意地笑了一下。

  我又回到馬車內(nèi)查看,真的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。

  “官爺,您都查好了吧?查好了的話,我可以走了嗎?”

  我握緊了拳頭,實在不甘心,他肯定有什么可疑的地方……

  但是不敢毫無證據(jù)隨便抓人,怕引起公憤。

  可惡,實在可惡。

  我看著男人悠哉悠哉欠著馬出城門的背影,總覺得心里不踏實。

  “大人,您也別多想了。說不定他真的只是趕時間呢?”

  但愿是這樣的。

  檢查了幾個小時,我感覺頭暈眼花。

  我拉開這輛馬車的門,這次真的差點讓我暈過去。

  一陣很濃很濃的香味,很刺鼻。

  說實話,還沒有上午那個西域的奇香好聞。

  “你車?yán)锸裁礀|西?”

  “香料。”車主簡短地說。

  “哪里的香料?”

  “西域?!?p>  西域盛產(chǎn)香料的?

  這車除了香料就是香料,一樣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。

  直到在那天我遇到了第三輛香得我快暈過去的馬車。

  我覺得不太對勁。

  “西域香料?”

  “是的?!?p>  一天遇到三輛運香料的車,這也太不正常了吧?

  那就只能,“抱歉,我要逮捕你?!?p>  車主略顯驚訝,說:“憑什么?”

  “先跟我回衙門再說吧?!?p>  “把你們上級叫出來,我要跟他好好談?wù)?!他平時就這么教育你們的?可以隨便逮捕平民百姓嗎?”

  “那我不管,你閉嘴吧?!?p>  這兄弟一路上吵吵嚷嚷的,執(zhí)意要見我們上級,搞得就像認(rèn)識一樣的,吵得我頭暈。

  我換回了官服,慢悠悠地走到外面。

  “你要見的人來了?!?p>  那個車主瞬間懵掉了,“你……你你……”

  “怎么樣,眼熟吧?”

  他的馬車被拖了進(jìn)來,香料全都擺在了外面。

  嘶……那股味道又來了。

  于是我命人把香料搬到外面去。

  “砸!”

  一聲令下,手下們拿著家伙,開始砸那輛馬車。

  我就不信了,半天就真能有三輛沒有問題的運香料的馬車要出城。

  在車主惶恐的眼神下,馬被牽走了,馬車被砸了個稀巴爛。

  “你放心,如果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的話,我會賠……”

  只可惜我這句話都還沒說完。

  “大人,車座下面是個隔間!里面還有幾個箱子!”

  我瞇著眼睛,勾起了嘴角,說:“怎么樣,你還有什么好說的嗎?”

  下手把箱子抬了出來,看得出他們抬得很吃力。

  “打開。”

  三個箱子的蓋子齊刷刷地開了,里面是……軍火!

  “好一個西域香料……”我握緊了拳頭,果然不應(yīng)該輕易把第一個放走!

  這西域香料純粹就是一個幌子,濃重的香味只是為了遮蓋軍火的味道而已!

  下手們把刀夾在車主的脖子上,誰知刀還沒動,那車主自己咬舌自盡了。

  我們檢查了車主的衣服,里面除了銀袋幾乎沒有什么。

  我眼尖地看到他的胸前有一個紋身,但是下半部分被衣服遮住著,我把衣服往下拉了一點。

  這圖案竟然是異常地熟悉……

  人,捧著太陽。

  原來它是這么畫的!

  “大人,皇城派來的人到了!”

  來的太是時候了。

  他們一進(jìn)來就看見三箱軍火和已經(jīng)掛了的車主,都微微有些驚訝。

  “這位大人,在下宜城縣令言一。

  這些是今天在出城的人中查到的軍火,他們都是買西域香料為借口,偷偷借香料的香味,把軍火運出城,宜城只是一個傳送站而已,真正的目的地不知道是哪里。”

  “西域……”那位大人喃喃說道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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