撤了結(jié)界,風(fēng)沙于是便肆意的從我四面刮過,而江呈身邊卻設(shè)了他自己的結(jié)界從而完全不受影響。細(xì)數(shù)著,打從那日出事,已經(jīng)是三百多年了,可能真的是命途如此,所以不論我怎么避開,都能在最尷尬的時間里精準(zhǔn)的撞見他。
他抱著“塵若”假裝轉(zhuǎn)身與我陌路,那冷淡模樣倒是和從前看見那個紀(jì)如夢的感覺特別一樣。他的同門師兄弟的聲音都在喊他,尋他,眼見著就快要找過來,可他卻轉(zhuǎn)了身瞪了我好幾眼,像是催促我這個妖族趕緊有多遠(yuǎn)跑多遠(yuǎn)。
“你為什么不殺了我,又或是打散我的人身,你們這些修行之人不是最擅長這些了?”盡管江呈都這樣瞪我,我卻一樣睜著我青金的眼眸報復(fù)似的回看他,還同他說話。
從前我總是被江呈教訓(xùn)著,以前他但凡語氣重點我都不敢抬眼看他,可現(xiàn)在,也許是好奇心作祟,畢竟這么好的調(diào)戲江呈的機會簡直就是千載難逢。于是我褪去了方才被激發(fā)的一切狠意和殺心,對著他就噗嗤一笑。
這還是最開始遇見他時,他教我的。
“他們來了,沒人能幫你,小狐貍你還傻笑什么?”
我看的見江呈一瞬間的遲疑和失神,于是我收起我的笑,很快的轉(zhuǎn)變回淡然的無表情,向他作揖答謝:“不論如何,謝你相助,那就愿你我今生永不再見好了?!?p> 玩也玩了,話也說了,我心里青玥顯然對我的行徑很是不滿意,不過這點她倒是對的,我和江呈最好是我死了都不要再見他才最好。
“姑娘留步,在下有一問題愿姑娘給我答案。”
我并沒有因為他的話停下腳步。
人的感情往往全是相互,我不過感知到氣息就能瞬間認(rèn)出他,以江呈的聰明再一次被我撞上倒地,又怎么會毫無察覺。于是施法,以靈力加大沙塵,迷了他的視線,很快的也就回到宣凌風(fēng)和司命在的高山上。
宣凌風(fēng)一見我便迎上來叨叨的就問道:“您解決他們了?怎么回來的這樣晚,沒受傷吧,刀疤死了么…………”
“我給你這么大個機會,你有沒有抱到人家。”我說著撇了一眼司命,再把眼神移回他身上,他一下給我損的啞口無言,撅著嘴就嘟囔。
“追求不得慢慢來嘛?!毙栾L(fēng)同我說的聲音很低,說完還不忘扭頭看人家是不是聽見。
別說文君女仙,我看他這副“女孩子”的做作做派都想一腳踹他過去。
當(dāng)然,我也的確那么做了,我白了他一眼用力撥開他說了“走開,別擋我路”從他身邊走過去了司命身邊開始問她。
“司命,對吧?!?p> “是,您喊文君便是?!?p> “嗯,會御劍么?”
“嗯……哈?”
她倒是比宣凌風(fēng)看著順眼不少,看起來就比較能聽懂人話。
“我的意思是,你帶上宣凌風(fēng),跟在我后面?!?p> “好好好,全憑您安排?!敝灰娝‰u啄米似的連連點頭,跑過去就把坐地上的宣凌風(fēng)拽起來,開始實施了。
這里也許是魔界唯一一點帶有綠植的高山了吧,從這里往下,甚至還能看得見山腳翻著滾的沙塵肆意。
也不知怎么的下面居然有風(fēng)吹上山頂,一下也就吹開了衣袖,我低頭伸手這才去翻著左手,原本打著死結(jié)系在左手的那根白發(fā)帶就這么悄無聲息的不見。
可能它跟著你久了,你一來就連它都不愿意好好戴在我身邊了。我不自覺的溫和的笑著,望著山底,沒來由的泛起一陣驕陽似的暖意。
“姑娘,我們走吧,早日啟程才好。”文君女仙喊我,她已經(jīng)用仙法把自己和宣凌風(fēng)捆在一起,站在已經(jīng)變大浮于上空里的命盤上。
哎呀,好嚇人,咱能快點走嘛?宣凌風(fēng)就和什么似的抱著人家,不肯撒手,司命扭頭就沖他吼,你好歹也做過幾天神仙能不能站好,還有,搭著我的手,撒開。
伸手再次甩出青鏡,縱身一躍輕巧的也就上去了。我收起了在他們背后時,透露出的不停笑著的表情,只是說了。
“走吧。”接著也就不再言語,不再回頭。
只是我的心啊,好不容易忘記他的心啊,怎的只遇見了他,就跳動不停了呢?
阿呈
江呈江呈江呈!
伯母喊了三遍了,你怎么還不下樓,吃飯了。
盡管周遭同門的人一直都有不停的說話,發(fā)出聲響,可從沙陣走出來,他就再也聽不到他們的無關(guān)之事。
那個人,和她真像啊。
這是他下定決心看她之后,心里便自己出現(xiàn)的感嘆。
盡管那個人一身的妖氣,盡管他一眼便看透了她是狐貍,盡管她明明拿著那雙狐貍獨有的眼睛看著他,那一瞬間他幾乎是同一時間松開下意識保護(hù)她的手,冷言冷語的就說了違心話。
不可能是她的吧。
江呈靠著一棵尋常大樹,眼前出現(xiàn)的卻是那個泛著黃的少女,在那個曬著藥的后院,追著他跟著他,由奶聲奶氣一點點變成他心尖上的模樣??墒菫槭裁聪胫胫?,他竟有些記不起阿予的模樣。
他這幾輩子的痛徹心扉幾乎寥寥無幾,就算是在他羽化登仙后眼見著所有人離去,他都不曾掉過一滴眼淚,因為父母和叔叔叔母走前都曾給他囑咐,微笑著說著來世再見,然后安安心心的咽氣??砂⒂杷赖哪翘?,是他重傷后睜眼的第一眼。
從那以后,他便再也沒辦法真心的有笑意。
可他是有征兆的,這幾百年,總有某些瞬間,他能清楚的感知到她氣息,時強時弱,若有若無。或是午夜夢回,也可能是晨習(xí)結(jié)束。
“江師兄,師兄,我們接下來該去哪?”師弟走來,向他詢問接下來歷練的事。
“明日我們御劍去一個地方吧,就當(dāng)是這段歷練的一個給你們放松休息的獎勵?!苯收f著,抬起他執(zhí)劍的左手,也是一陣帶著熟悉的風(fēng)吹來,吹開了他的衣袖,他的左手忽然的就系上了一根白色的長發(fā)帶,正巧被師弟看見,格外吃驚,他問道:“咦,這不是早些年咱們仙門給掌門親傳弟子的發(fā)帶么,不是說師兄從不帶發(fā)帶的么?”
“是啊,已經(jīng)有三百年了?!蹦谴涡褋?,他就再也沒找到他的發(fā)帶。
只是方才還沒看見她的臉時,這系在她手腕的白色絲帶才是第一眼讓他感覺意外的。
“…師…兄…江師兄?!你笑了,你居然笑了。”江呈不自覺的心中的釋然和溫暖不知不覺的就揚起了嘴角,還讓師弟看著了。
他像是看見了什么了不得的事,江呈很快的捂了捂嘴,趕緊平息了自己內(nèi)心的雀躍,教訓(xùn)道?!拔移匠R膊粌窗?,平常我也笑,有什么可驚訝?”
“不不不,你是所有師兄師姐里,最溫和和善良的了,可我們都知道,你對誰都是一個溫和的樣,可你剛才不一樣,剛才那個笑,是藏不住的,就像……就像是溫暖的陽光。”
“嗯,我知道了,去同他們說吧?!?p> 仰頭江呈依舊慵慵懶懶,抱著他的“塵若”認(rèn)真的就像抱著個人。
閉上眼睛,一人仙風(fēng)道骨瞇眼望著落日,卻不知就在日光的逆光里三個人正往南去。
宣凌風(fēng):文君你解開我吧,你這樣我都不方便了。
文君:太平點,誰讓你如今什么都不行的,哎呀,你坐好,別影響我,哎呀,歪了…………宣凌風(fēng)??!
我:…宣凌風(fēng),再吵我就把你吊在青鏡下面,你選吧。
………………
“阿君我覺得我們一定要好好御劍飛行對不對,你看方向不能亂………”
文君:“你再動手動腳,我就把你丟給殿下!”

鐘錦01
寫到這里,也是對我的一點考驗,真的特別知足,因為原本其實只是完成自己一個愿望,還是希望能有好多好多人能夠看見妖狐,認(rèn)識林家小四,希望能看見更多人的看法,阿錦會一直堅持,盡我的全力,依舊愛你們,包括還沒看見的你們。哈!愛你們喲(??3(???c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