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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南聲聲雨

徐家往事

江南聲聲雨 姜荔酒 2017 2019-12-17 22:17:45

  在徐盛澤的記憶里,他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。

  母親善良美麗,是個小學(xué)老師,父親外冷內(nèi)熱,任職企業(yè)高管。

  他還有一個小他五歲的妹妹。

  那是一個剛學(xué)會走路,總是晃晃悠悠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。

  后來的日日夜夜里,每當徐盛澤回頭的時候,仿佛就能看到妹妹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。

  上天似乎并不眷顧這一家四口。在徐盛澤七歲的時候,一場災(zāi)難無聲無息,悄然而至。

  四口之家的幸福美滿生活,戛然而止。

  在這場事故中,徐父徐母當場死亡。幸運的是,徐盛澤和年幼的妹妹坐另外一輛車,逃過一劫。

  在此之后的一年里,徐盛澤和妹妹輾轉(zhuǎn)在各方親戚家。最終由遠在江南市的外婆撫養(yǎng)。

  這一年,徐盛澤八歲,妹妹三歲。

  厄運之神似乎并沒有放過這對苦命的兄妹。

  同年,外婆查出癌癥,將不久于人世。

  外婆去世后,命運多舛的兄妹倆成了親戚間的燙手山芋。他們似乎就是不詳?shù)拇~。

  年幼無知,飽嘗冷眼相待的徐盛澤,在一次親戚們互相推卸的討論中,做出了令他悔恨一生的決定——帶著年僅三歲的妹妹離家出走。

  他這一舉動,使得妹妹丟失了近二十年。

  先有喪父喪母,外婆病逝,后有妹妹走丟,這是一個小孩無法想象的苦痛。

  他甚至無法理解那種錐心之痛,只是日夜在眼淚中醒過來,哭喊著要爸媽,最終連妹妹的笑容都無法再看見。

  那恰好是一個寒冬,江南市久違地下了一場大雪。

  八歲的徐盛澤遇見了改變他一生的人——彼時還是一名大學(xué)老師的謝闖。

  回憶到此,徐盛澤身后冒起一陣冷汗。

  這些年,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妹妹。只是人山人海,跨越時間長河,蹤跡難尋。

  “謝叔,是有歡歡的消息了嗎?”徐盛澤看著謝闖手中的文件夾,神情復(fù)雜,聲音里有著無法掩飾的顫抖。

  謝闖敲了敲桌子,指著桌面擺放的文件,“前不久,泉江破獲一起拐賣兒童案。警方調(diào)查,這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,在十九年前主要活躍在江南市武安區(qū)一帶。”

  武安區(qū)便是徐盛澤母親的娘家,當年他和妹妹就是住在武安區(qū)外婆家。

  外婆去世后,他和妹妹在武安舅舅家住過一段時間。就是在那個時候,妹妹走丟了,再也沒有回來過。

  謝闖這一番話,讓徐盛澤內(nèi)心燃燒起無限希望。

  但接下來謝闖說的話,卻又撲滅了徐盛澤心中的希望。

  “江南市已有不少家庭在警方的協(xié)助下,根據(jù)DNA比對成功找回被拐兒童?!敝x闖說這話的時候,語氣里不免有些遺憾。

  徐盛澤雙親在他妹妹走失之前,就離開了人世,DNA并未收入進全國打拐DNA數(shù)據(jù)庫。

  退而求之,徐盛澤就成了血樣采集對象。

  而謝衍的話里,無疑透露出一個消息,經(jīng)過DNA比對,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和徐盛澤DNA匹配的被拐女孩。

  “歡歡走失的時候,不過三歲,意識方面還不夠健全。倘若之后撫養(yǎng)她的家庭,將她保護得極好,沒有透露過半點她是被拐兒童的信息。

  那么她根本不會主動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,打拐DNA數(shù)據(jù)庫也不會有她的記錄?!敝x闖早就想好了這一份說辭。

  對于這點,徐盛澤自然也清楚。

  每個人在不同環(huán)境里成長,必然養(yǎng)成不同的性格。就算歡歡知道自己自幼被拐,也有很大幾率放棄尋親。

  “不過,這次也算帶來一個好消息。在了解案件的過程中,我們得知這批犯罪嫌疑人離開江南之前,曾在淮集區(qū)短暫停留過。

  這些人在淮集和江陵區(qū)的交界處,租進了一個別院。那處別院因地處偏僻,人煙十分稀少。

  知道這事后,我委托朋友去了一趟那個地方。但由于十年前淮集新區(qū)建設(shè),那處別院早就不在了。

  本以為線索就此中斷,但此行卻另有收獲。那座別院在拆建后,如今是一家旅游景點酒店。

  我那朋友無意中詢問到,這家酒店的老板便是當年別院的主人。

  從那別院主人口中得知,租進別院的一行人只待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,就離開了淮集,不知去往何處。

  關(guān)于孩子的事情,別院主人卻明確表示,他們一行人并未帶有任何孩子來到別院。

  最后,別院主人提到另外一件事。

  那就是因別院的租金都異常廉價,占地面積也不小,所以有不少外來務(wù)工人員在此租房。

  他清楚記得,在那一行人住進別院的前后時間里,別院里陸續(xù)住進三個家庭。

  這三個家庭都有一個特點,那就是各自都帶著約摸三歲左右的女娃娃。”謝衍說到這里,他指了指擺在桌上的那幾張照片。

  眾人聽完謝衍說的話,都不約而同看向那幾張照片。

  “你是從哪得到這些照片的?”謝母內(nèi)心已是十分震撼,她說話的時候喉嚨已經(jīng)有些干啞。

  謝闖摸了摸下巴有些為難,這自然是通過某些渠道獲得的。

  “我先說說如何知道是這三個女孩的。

  如果這三個家庭在更早之前就搬離別院,那別院主人就未必有他們租房的記錄。巧合就在于他們都是在別院被征地后才被迫離開的,別院主人恰好存有記錄。

  于是我朋友才能順藤摸瓜,找到當年那三戶人家。

  那三個女孩,便是這幾張照片上的小姑娘?!敝x闖嘆了一口氣,盡管知道這種做法無異于癡人說夢,但他依舊抱著一線希望。

  畢竟這三個女孩,年紀與歡歡相仿,出現(xiàn)的時間又是如此巧合。

  “老謝,你這靠譜嗎?和歡歡同齡的小姑娘可多著去了。”謝熠這話可不是潑冷水,總不能平白無故就把人家的孩子當成被拐賣的兒童。

  謝闖起初也認為這事不靠譜,不能因為人販子在別院住過,就認為別院的孩子是被拐兒童。

  何況做這明目張膽的事情,人販子也沒有那么傻。

  他后來是怎么半信半疑,甚至信以為真的呢?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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