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大早,姚巖還沒有起來,便聽見李二在鋪?zhàn)油饷娼?,這個場景在眾人看來特別熟悉,沒有出事前,每天李二都是大嗓門兒叫姚巖起床。
這和在石寨村時蘑菇的角色類似,不叫醒誓不罷休。
李二和李掌柜進(jìn)了后院才發(fā)現(xiàn)眾人都在,他有些不好意思,撓撓頭問道:
“姚巖醒了嗎?”
石頭搖搖頭,指了指后院兒的房間。
李二信誓旦旦的踏進(jìn)房門,便發(fā)現(xiàn)姚巖正坐在床上看著他,臉上的表情很嚇人,李二知道他是起床氣,尷尬的嘿嘿直笑。
“你昨天沒喝多嗎?怎么來這么早。”
李二,蠻不在乎的拜拜手:“就我這酒量千杯不倒?!?p> “吹吧你,昨天咋回去的,你忘了?”正巧李掌柜進(jìn)來,毫不猶豫的拆穿了他的謊言。
“李叔,一直沒有謝謝你,多謝你幫忙照應(yīng)汪叔他們?!币r行了一禮,語氣誠懇地說道。
“這個使不得,你現(xiàn)在是七品舍人,不要隨意拜了?!崩钫乒褛s忙上前扶住姚巖。
“官是官,該拜也要拜,您的恩情,我會一直記得?!?p> 這是姚巖發(fā)自內(nèi)心肺腑的話,以往在府衙人多嘴雜,這會兒終于能好好謝謝李掌柜了。
“你不用謝我,要謝要好好謝謝老富,是他頂著風(fēng)險,把人藏起來的?!?p> “富掌柜怎么樣了?”
“他倒是沒事兒,縣官李大人知道你們之前鬧過矛盾,所以壓根兒就沒往他那兒想,搜都沒搜。”
姚巖點(diǎn)點(diǎn)頭,這確實(shí)不是一個好方法,但這次老師遭遇牢獄之災(zāi),想必和這位李縣官脫不了關(guān)系。
但是也沒有證據(jù)能證明他陷害老師,如果到時死不承認(rèn)誰也沒有辦法,像他這么聰明的人應(yīng)該早就已經(jīng)想好了退路。
姚巖很傷腦筋,關(guān)于泄露秘方行蹤的事兒,說小不算小,說是大事兒也談不上,隨意猜測朝廷命官,不能隨便定罪,只好等以后再想辦法。
姚巖和李二前腳剛走,后腳老師便被抓了,沒有縣城里的人通風(fēng)報信,府衙哪有這么快的速度。
而縣城里面,唯一能和府官扯上關(guān)系的,便只有李縣官一個人了。
現(xiàn)在說開了反而不好,畢竟老師走后縣衙的事兒,還需要兩位縣官來處理。
姚巖出了屋,發(fā)現(xiàn)蘑菇正和兩個小狗玩的痛快,她和石頭一人抱著一只相互打架,兩人兩狗玩的不亦樂乎,見到姚巖出來,蘑菇擺著兩只小頭辯跑了過來:
“娃子哥,娃子哥,你看,二哥送給我的?!?p> 姚巖聽到這很不高興,虎著臉說道:
“這是薛老送給我的,我放他那了,我專門給你要的好不好。”
“呀!原來是娃子哥的,二哥騙我說是他送的?!?p> 蘑菇說著一只小手指著李二奶聲奶氣的說道。
“你這小妮子,忘了我買給你的糖葫蘆了,這會兒就出賣我了?!?p> “哼——”
蘑菇躲開李二一雙肆虐的大手,抱著小狗一旁去玩了。
“你打算怎么辦?”李二坐在院子里問道。
“不知道!走一步算一步吧!”姚巖深深嘆了一口氣。
“那你還準(zhǔn)備留在這?”
“不留在這怎么辦?村里人都在呢”
“也是,你要是走了,我們可咋辦?”
姚巖笑了笑:
“你可別想撂挑子,這個鋪?zhàn)幽氵€要管?!?p> “你走了我干著可就沒勁了,還想跟著你吃香喝辣呢?”李二半天玩笑的說道。
“哈哈!吃香喝辣我自己還照顧不住,哪里能看住你?”
李二不樂意了:
“誰說的?你看我和你跑了一趟索南府,回來就混了個官,多美的差事啊,下次有這好事還要叫上我?!?p> “去之前九死一生,這可不算好事,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呢?”姚巖由衷地說道。
這是姚巖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話,當(dāng)初北上困難重重,誰也不知道前方等待兩人的是什么,但李二毅然決然地陪同,義氣如此,不枉相交一場。
“放心吧!一時半會我還不會去府城?!?p> 李二聽到這話便放心了:
“那咱們兄弟齊心,在蒼河縣大干一場!看誰還敢欺負(fù)咱們,掏出來一個官嚇?biāo)浪麄儭!?p> 姚巖瞧他那得瑟的樣子,一陣無語,自己怎么認(rèn)識了這樣一個貨?
“叔,咱們這幾天抽空回趟村子,把東西都搬過來,以后要長期在縣城干活了?!?p> 汪叔正在陪蘑菇逗狗,聽到話大喊一聲:
“好嘞!”
朝食時間,李二非吵著吃地鍋雞,姚巖被纏的沒辦法,只好弄了兩個,他吃了一個雞腿,剩下的大多都被石頭和李二這倆人吃了。
眾人聚在一起,玩笑多多,李掌柜吃了飯便回鋪?zhàn)尤チ恕?p> 姚巖看李叔的身影略顯滄桑,回過神來才發(fā)覺,這次李掌柜依然出力不少,放下縣城的公務(wù)一心想營救老師,想必在府城里也糟了不少罪,他的年齡和汪叔差不多大,看來有必要和老師提一句了。
下午晌,姚巖找到老師,發(fā)現(xiàn)他正在整理賬本之類的竹冊,看到學(xué)生來了,他很是高興:
“來,看看,我的珍藏品!”
“這……是毛筆?”
姚巖看著手里的筆桿詫異地問道。
“毛筆是什么?很貼切啊!”
史可求聽到這稱呼,覺得名字和筆桿很配。
“我也不知道,腦子里突然蹦出來的。老師在哪里弄的?”
姚巖大量著手里的這只小東西,小指粗細(xì)的筆桿,一端用細(xì)線纏著很多細(xì)長的動物毛發(fā)。
“這是從西月國淘來的,一位好友有幸去西月買回來的東西,送給我了一只。”
“西月竟然有這東西?”
不怪姚巖驚訝,北元帝國所有官員一般書寫竹冊大多都用鵝毛,但是筆頭太硬,往往用不了幾次便要換,而且書寫起來特別麻煩——
主要因?yàn)橹褡犹?,墨水很難滲透進(jìn)去,所以一般寫封奏折,大家都習(xí)慣用官話,主要是因?yàn)樽謱懙纳伲奖憧旖荨?p> “你認(rèn)得這個,會不會做?”史可求滿臉欣喜地問道。
“這個……我可以試試?!?p> “那可太好了,要是你能做出來這個,咱們國家就再也不用苦于書寫了?!?p> 史可求高興壞了,額頭上的皺紋在笑容下異常凸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