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卿卿一路背著顧娘回了屋,將她安置在小床上,齊云崢后腳就趕到了。
“碰到了?”他瞄了一眼床上的顧娘,屋里沒有燈火,只有月色打在她臉上顯得甚是慘白。
林卿卿幽怨的看了他一眼,掀起顧娘手腕處的衣袖,雙指搭上。
“你怎么能當著她面驗貨?”
齊云崢有些無奈道:“我哪里知道?那小徒弟說除了我沒人見過?!?p> “唉,”林卿卿嘆了口氣,“估摸著是被她偷看見了。”
“這可怎么辦?六眼紗蛛可是滿巫的五毒之首啊......”
“藥王經(jīng)呢?”
齊云崢皺眉道:“藥王經(jīng)只是個給醫(yī)者指路的引子罷了,解毒之法只有藥王谷有啊?!?p> 老頭坐在床邊從懷里掏出一卷布袋子,翻開布袋子里面是十幾根細針。
“該死的!”林卿卿皺眉,“你先叫派內醫(yī)者暫且把顧娘的毒性壓著,我親自去藥王谷請?!?p> “請什么?請藥王谷的人?你不知道藥王谷的人與世隔絕,請不動嗎?”
“請不動?”
那還學什么醫(yī)?
“我先將她的毒性稍微抑制住。”
不過周子吟如果在,一定是能請到的吧?實在不行,她把方子拿回來讓山上的醫(yī)者行醫(yī)也行啊。
林卿卿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顧娘,眼前莫名浮現(xiàn)了那個一年多都沒見的人的面容。
突然之間她有些慌了神,急忙道:“我去一趟藥王谷,最遲三日回來,師父你一定要讓顧娘挺住。”
她如今從衡山離開,按理說是過了黃河再行幾十里便到了,只是她常年生活在京城,出了京城只有這座衡山是她認得的,原先去藥王谷的路線她也只是記了個大概,有些擔心會找錯路。
齊云崢跟著她跑到門口,叫喚了一聲攔住了:“你能摸得著路嗎?”
這顧娘,果真是要瘋了的,連這紗蛛都好奇碰。
“你先別著急,我聽聞昶廣王李臬的軍營里有些江湖上四面聚集來的能人醫(yī)者,說不準有人知道這些方子。”
林卿卿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,疑惑道:“李臬的軍隊離這里很近嗎?”
師父一臉凝重道:“你也該關注關注時事新聞了,李臬已經(jīng)帶隊在黃河邊駐軍了?!?p> “那不就......”
“對,”他點頭,“我們帶著顧娘去求求他說不定還有可能,現(xiàn)如今的狀況是已經(jīng)不好過黃河了。”
“行,”林卿卿也點點頭,急匆匆的跑回屋,“那我們現(xiàn)在就走?!?p> 齊云崢沒有說話,看了看她。
“怎么了?”她有些不解其意,悶了一會,忽然恍然到,“我來背,你快快去山下備馬車?!?p> 說完,她上前拉起顧娘的右手搭在自己的胸前,順勢拉起她將她背在身上,稍微掂量了掂量,小跑著出了門。
以前的女人上了歲數(shù)都是這般嗎?看著的和背著的重量不一樣,背起來輕飄飄的,像是馬上就要飄散了一樣。
“鈺兒......”肩上的女人忽然開了口,氣息虛弱的不像話,“鈺兒躲在這兒,眼睛閉上不許說話......和娘親玩捉迷藏......”
已經(jīng)跑出了院子,額頭的汗順著輪廓滑了下來,一直順到她的下巴才依依不舍的滴落下來。
沒有手擦汗,這個點了大伙要么是都在吃飯,要么就快睡了,山道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。
她停下腳步將顧娘向上顛了顛,呼出一口粗氣,繼續(xù)往前走。
她畢竟也只是個一年之前才開始練武的小菜雞,馱著一個人下這么高的山著實是有些費力了......
剛想完,眼看已經(jīng)走了一半的路了,這山路設計的極為不合理,完全沒有藥王谷的平坦,光是當年讓顧娘自己上山就夠吃力的了,盡管也是繞了幾圈但坡度比較大,下山速度快卻極為危險。
“媽呀......感覺鞋尖都要磨破了?!?p> 坡度這樣大,鞋底雖然能有一定的摩擦,但腳不自主的往前鉆,恨不得鉆破鞋尖。
不知背了多久,天已經(jīng)暗的深沉了,道路上也還是沒人,齊云崢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一直找不到人影。
“師妹?”朦朧中有一個較為高大的人影跑過來,“師妹要背著顧娘去哪?”
林卿卿已經(jīng)沒什么力氣回答了,咬著牙說到:“下、下山,師兄可不可以幫我.......”
“快!”男子有些心疼到,“給我來背?!?p> 他將顧娘順到自己背后,給了林卿卿片刻的休息機會,跟著他一道下山。
溫子然皺眉道:“顧娘這是怎么了?你也真是不容易,怎么不找別的師兄幫幫你自己就背下來了?!?p> 林卿卿有些虛弱的抬起手擦了擦汗:“顧娘中了......生病了,我要帶著她下山尋醫(yī)?!?p> “是什么病,山中的盧醫(yī)師也不能醫(yī)治?”
“對,”她點點頭,“師兄,你將顧娘背到山腳就好,師父應該在山腳那等著我們的?!?p> “好?!睖刈尤怀⑽⑿Φ?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