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公子,”沈沁掀開車簾,余光里瞥了下坐在暗處的江沅,“想留下為何不留下?”
江沅聽見她的動靜,下意識的把手中林卿卿剛剛送的玉佩收進袖口里:“家中還有一些事要做?!?p> 他相來與世無爭,從不愿介入朝政之事,謝也要謝當年將他送給江家的仆子,商賈之家是最不起眼的,也是最不會被懷疑的人家。
得虧江檁榕長得似他一般白凈,若不仔細看真以為兩人親兄妹的。
“季兄,”他微微掀起簾子一角,問道,“你說......”
“嗯?”季韞玉難受的拍著胸脯,稍稍有些艱難的回到,“怎么了?”
余光里似乎看見了什么,話剛上嘴又被活活咽了下去,搖頭道:“沒事,只有些擔心你現(xiàn)狀罷了?!?p> 季韞玉這人到底能不能信任他還不能確定,有一些事情是不能跟他說。
不過看似他對林卿卿倒是足夠好了,應該暫且不會危及他母親。
季韞玉忙著調(diào)整自己了,沒心思去多想,感激到:“多謝江兄了,我還好,外頭清新些,沒那么嚴重......”話剛說完又干嘔起來。
沈沁嘆了口長長的氣,驅著馬車盡量趕到最慢的速度。
暮色從遠山外暗暗襲來,山色一刻兒深褚,一會兒淡青色的患者顏色,日落之際,天空一片深紅色的云靄,映照在水面上,把河水和山脈都染成了薔薇色。
林卿卿盤坐在一塊裸露出來的巨石上,巨石前沒有草木遮攔,一往遠處能達千里。
一片連綿而熟絡的山脈映入眼簾,山巒被迷霧籠罩著顯得神秘秀美。又一個小憩睜眼就是傍晚了,嚴重的風景有了大的變化,和中午不同,霧氣漸漸籠絡上來了。
這里看的是最遠,能看見北方有沒有車輛往來,有山脈相隔的遙遠總有一種絕望,由水道相通的遙遠總有一種悲傷。
山呼吸著要睡了,人總是等不來。
歲歲相似,年年如此,對它們而言這一年時日是不是像眨眼一揮間轉瞬即散了。
“臭小子,又偷懶!”
巨石下傳來一陣叫罵聲,齊云崢舉著長槍就要打上去,她沿著山壁一側輕輕一躍,落在他身側,借著長槍的蠻力躲過了幾招。
老頭輕哼了一聲:“快去吃飯,吃晚飯了,今天我是不會幫你留的,整天都叫你顧娘給你熱菜,人家不累的嗎?你也真是,一天到晚得了空閑就賴這......”
“師父!”林卿卿拔腿就跑,“師父這些時日學成了不少顧娘的性子?!?p> 齊云崢惱火的:“我說你兩句怎么了?不說你你能知道改?”
跑到屋口,她才停下腳步,往屋里探頭下,然后問:“顧娘?”
齊云崢已經(jīng)趕上來了,跺了跺步子去掉鞋底的泥,抬頭問:“怎么了?”
“顧娘不在?!?p> 齊云崢先她一步進去,有些焦慮到:“壞了,剛想告訴你一個師兄去西域時遇見了六眼紗蛛高價買了回來,你顧娘不會是.......快去后院倉房找她!”
林卿卿聞言拔腿就跑,這些時日她身子越發(fā)輕快,跑著也是飛快,平衡性又練的極好,跑到后院的幾十米路只用了短短幾秒。
后院倉房的門半掩著,似乎是有人進去了,她飛快的跑進去,天暗了,看不清周圍的環(huán)境,房內(nèi)右側的小房間,顧娘正有些好奇的掀開了那鐵籠子的遮掩布,看見蜘蛛長了六只眼睛竟沒有一點害怕的蹲了下來,伸出一直手指想去碰碰它赤紅色的外殼。
眼里看見她的舉動,但要阻止已經(jīng)來不及了,只能聽見林卿卿大喊一聲:“別碰!”
但已經(jīng)晚了。
顧娘的手指被蜇了一下,她吃痛的收回手指,詫異的看著自己的手指尖滿滿滲出一滴暗紅色的血,接著一陣頭暈的倒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