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飛行了兩個時辰,明顯感覺到灰羽雁飛行速度減慢,可是還是沒看到村落。我只能招呼大雁先落下,休息一段時間,這靈獸也是需要的休息的啊!
“樂樂,這荒山野嶺,我們孤男寡女的,你可別,可別動什么歪心思?!痹聝汉槊}脈的看著我。
“你這妹妹,真是個混世魔王。遇到你,我算是服了。”
“樂樂,我渴了?!?p> “你不是剛在那昆蟲國,喝過茶嗎?”我抱怨的看著她。
“那茶太甜了,我喝了后,更渴了。你,到底在乎不在乎你妹妹我啊,哥哥?!?p> “I服了 you!”
“哇,樂樂,你還會說鳥語!”月兒拍著手掌,眼巴巴的望著我。
“滾犢子?!?p> “我不管!我要喝水。”
“行,你等著。剛才經(jīng)過的地方,有一個大水潭,我前去取水。你就待在原地,別亂跑,別亂跑!”
“好的,樂樂?!?p> 我暗自琢磨:這深山老林,不會有什么妖獸吧。但是,作為男子漢,答應(yīng)了她去取水,又總不能食言吧。思量再三,還是不去的好。相對于她口渴,還是我的狗命更要緊。可是,我總不能在她面前轉(zhuǎn)悠吧,這樣---我連說謊的機會都沒有。
走出二百米,我依在一顆大樹下,開始想編什么謊話:
妹妹,我走了五里地,發(fā)現(xiàn)一個水潭。我剛要去取水,突然,我發(fā)現(xiàn)水潭里有一條通天鱷,那可是五級妖獸。我心想,為了妹妹能喝上水,就是不要了我這小命,那又如何!可是,就在我準(zhǔn)備上前時,我發(fā)現(xiàn)我動不了了,怎么回事?原來,是我嚇尿了。不對不對。就在我準(zhǔn)備上前時,突然,來了一只七級妖獸吞水牛,一口就把潭中之水,給吸干了。我想上去報搶水之仇,結(jié)果,我覺得與七級妖獸搏斗,應(yīng)該挺耗費時間的。所以,我還是決定回來找妹妹。這樣說,妹妹應(yīng)該會覺得我吹。可是大致應(yīng)該怎么說,我心里算是有數(shù)了。
半個時辰過去了,我估摸著大雁應(yīng)該歇足力氣了,便返回,在路上我還專門在土地上滾了兩圈,弄成一副風(fēng)塵仆仆的樣子。
來到妹妹身邊,我看著伸出雙手的月兒,開始了表演:
“妹妹,你聽我說。我走了五里地,發(fā)現(xiàn)一個水潭。我剛要去取水,突然,我發(fā)現(xiàn)水潭里有一條通天鱷,那是一級妖獸。我心想,為了妹妹能喝上水,去干一級鱷魚,還不是手到擒來!可是,就在我準(zhǔn)備上前時,我發(fā)現(xiàn)來了一群二級妖獸嗜血雀,殺了鱷魚不說,還在潭中洗起了澡。本來,我想著,等一會,它們飛走了,我再去取水。但是,我突然想到,如果這嗜血鳥發(fā)現(xiàn)了妹妹,那妹妹豈不是就危險了。所以,我馬不停蹄的來給妹妹報信,快點走!”
“真的?”
“那還有假,千真萬確,我以我的道心立誓!”
“那還不趕緊招呼灰羽雁,跑?”
“好嘞!”
“樂樂,怎么好一會了,后邊也沒動靜???”
“沒動靜才好啊。難道,你希望有動靜?別回頭!”
“嗯嗯?!?p> 我心里那叫一個樂啊,可是,我是真不能表現(xiàn)出來。如果月兒知道了真相,生起氣來,一拳把我打下雁身,我就死翹翹了?!?p> 又過了兩個時辰,終于遇到城鎮(zhèn)了。我感嘆道:“不得不說,這天蒙州,是真大??!”
“天蓬州,也一樣大。你不會,都沒出過丹霞宗,看看外面的世界吧?”月兒一臉鄙夷的望著我。
“確實。”
“切!少見多怪?!?p> 收了靈獸,我和月兒來到了城鎮(zhèn)。城鎮(zhèn)深處,是兩座青山;外圍,是一條大河;近處,是綠油油的作物。真可謂:一水護田將綠繞,兩山排闥送青來。
我抱臂而立,俯視著這環(huán)境,不由喊道:“這是朕的江山!”
“樂樂,你有病吧?!痹聝喊琢宋乙谎?,先行走向前去。
“哥,快看,有兩個小孩在打架!”
“愣著干嘛,快去勸架啊?!?p> “我們初來乍到,不太好吧?萬一他們大人來了,以為我們在——”
面前,有兩個小男孩,一藍衣,一紫衣,抱在一起,從地上滾來滾去。我小跑過去,把他們兩個分開了。
“喂,小朋友,你們兩個怎么干起來了?”
“你是誰?”他們兩個睜著大大的眼睛望向我。
“我只是一個過路人?!?p> “那,你有什么資格管我們?”藍衣少年有些不高興了。
“你這小毛賊!看著你們互相傷害,我有點于心不忍?!?p> “呵呵!你可真是好人??!”
“???我來勸架,你咋還對我陰陽怪氣起來了?”
“誰讓你多管閑事---你打擾到我們掐架了!”紫衣少年也說道。
“臥槽!我給你們磕一個,好不好。那行,你們繼續(xù)打,我不管你們了?!?p> “被你這外來人一鬧,我們暫時,沒興趣繼續(xù)打了?!?p> “奧——什么?感情是,我的錯?”
“當(dāng)然!我,反正沒錯?!彼{衣扭了扭頭。
“我,也一定沒錯!”紫衣也扭過頭去。
“我真是洳了狗,洳了狗!”我氣的直跺腳。
“你就不問問,我們?yōu)槭裁创蚣??”藍衣少年睜大眼睛望著我。
“你們都這么說了,我才懶得問?!?p> “如果你知道了前因后果,你也會和我們一起打架——倆人打架,就會升級為三人!”
“臥槽!這么邪乎?那你快說說,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?!?p> “我們在爭論,世界,是先有的人,還是先有的神。”
“那你們是怎么想的?”我笑著看著這兩個小不點。
“先有人。眾所周知,宇宙,從無到有,經(jīng)過億億年,才發(fā)展出了適宜生命的星球。這星球,先有了花草樹木這些植物,才有了游魚鳥獸這些動物,然后有了人。人通過修真,一步步成為了神。所以,沒有人,就沒有神!”藍衣得意的看著我。
“嗯,說的有道理。這個,包涵了生物學(xué)、科學(xué)等學(xué)科的知識。但是,不是先有的花草樹木,是藻類,是單細胞,往前還有氨基酸,甚至是無機物?!蔽已a充了兩句,開始得意洋洋起來。
“雖然不知道,你嘰里咕嚕說的啥。但是,你覺得你認(rèn)為我說的有道理,那我們就是好朋友。快,和我一起,揍他!”
“?。颗笥??幫你揍他?”我一臉懵逼。
“不對,不對!是先有神。如果沒有神,怎么會有這諸天萬界?是先有神,創(chuàng)造了宇宙,創(chuàng)造了大千世界。然后,神創(chuàng)造了生命,創(chuàng)造了人。或者神只是創(chuàng)造了宇宙,剩下的,就是他說的了。”紫衣說道。
“理由呢?你的話,可不能讓人信服?!?p> “嘿,你這大哥哥,怎么這么沒耐心?枉你歲數(shù)比我都大!我,還沒說完呢。”
“好吧,那你就繼續(xù)說?!?p> “正常來說,修真界,水是向下流的。那么——”
“啊!正常情況下,水往下流?莫非,你見過,水往上流?”
“你可真掃興!我們天蒙州的水和整個修真界的水,都一樣。我們天蒙州的火也和修真界的所有火一樣。那么延伸來看,許多東西,天生其實都是一樣的,無論是內(nèi)部還是外部?!?p> “奧,你說的,是物質(zhì)的固有屬性?!?p> “我不聽你的鳥語。反正,萬事萬物各有各的不變特點?!?p> “你們兩個小孩,說話真的是咄咄逼人——可是,萬事萬物各有各的特點,就能說明,是先有神,才有人?”我辯解道。
“這倒說明不了。但是,是誰規(guī)定了萬事萬物的各種特點?”
“分子唄,原子唄,夸克唄,或者什么基本粒子。”
“你說的啥?。磕阏f的那基什么吧粒子的屬性,又是誰設(shè)定的?”
“???臥槽!你這么一說,我TM悟了。比如光速,為什么是3*10^8m/s;比如,為什么水的沸點是100攝氏度;比如,為什么溫度最低只有-273.15攝氏度;比如,為什么所有生物的基因都是雙螺旋結(jié)構(gòu);。。。。?!?p> “看來,你也感覺出來了。是不是覺得,還真是有神先存在,從而造就了這諸天萬界?那,我們可就是好朋友了。快快快,幫我揍他!”
“別打了!你們兩個,還真他娘的是個人才。不去當(dāng)物理學(xué)家,可惜了?!蔽覈@了口氣,驚奇的看著他們。
“你讓我們別再打架,也可以。那么你說,我們兩個,到底誰說的對?”
“這個,這個?!蔽宜伎家环?,道:“我說了,你們兩個別和我打架,行嗎?”
“好了,你別說了?!彼{衣白了我一眼。
“???”
“你無非就是說我們兩個都錯了?!?p> “不不不,我想說的,是你們兩個都對?!?p> “真相只有一個,怎么可能,都對?你要是真想勸架,就告訴我們?yōu)槭裁??”紫衣看著我,在等待答案?p> “我們先把創(chuàng)造諸天萬界的人或神,放進一個黑箱,就是不去管它到底是人,還是神。然后,現(xiàn)在有了這個修真世界。先有了修真世界的人,人通過修真成為了修真者,修真者體內(nèi)自成小世界。修為高到一定程度,成為了神之后,法力通天到可以創(chuàng)造世界。那不就是先有神,才后有的人?所以,總的來看:既是先有人,后有神。又是先有神,后有人。”
“咦,你說的還確實蠻有道理的——不對,你前提說的那個箱子,里邊究竟是人還是神?答案呢?”藍衣終究還是發(fā)現(xiàn)了漏洞。
“仔細想想,說不說,還有什么意義嗎?”我嘆了口氣。
“我們?yōu)槭裁礌幷??不就是想找出,箱子里的是人還是神嗎?你這貨,來吧,一塊掐架!”紫衣還是先忍不住了。
“哼,你們這兩個頑童。老子,不理你們了,愛咋咋地?!?p> 兩個孩子,又抱在一起,互掐了起來。
“走啊,月兒!”看著一旁發(fā)呆的月兒,我呼喊道。
“樂樂,你們在說啥啊。月兒怎么——”
“一團亂麻,誰來了都說不清。走,我們進去,看看那些大人們?!?p> “可是他們兩個?!痹聝褐噶酥浮?p> “他們要互掐到天荒地老,我們不用管,也管不了,走吧。”
有道是:
一席白岫出深山,兩個頑童論高天。
人神或本無先后,自是陰陽各半圓。
黑箱之辨生亦死,雙縫光來雙且單。
真真假假千古事,勸君清白立人間。

峨眉山上的猴子
一葉障目,不見泰山。 兩豆塞耳,不聞雷霆。 -----《鹖冠子·天則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