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路上了?”天命那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。
“嗯?!?p> “大伙兒都召集好了嗎?”
“好了。”
“那么,接下來,就去羨城的東山吧。瘟穢和它的大軍,此刻就駐扎在那里?!?p> “知道了?!?p> 其實不用天命說,早在界時提到東山的時候,他就已經(jīng)往東山的方向趕了。
此時已經(jīng)23點40分了,還有20分鐘就要到零點了,也就是說,還有20分鐘就是1月31日了。
鑒于瘟穢這個臭不要臉的偷襲行為,呂州相信,它這次也一定不會按照規(guī)矩來。
所以,有很大概率,在剛到1月31日時,它就會發(fā)起百鬼夜行攻向羨城。
而呂州所能做的,就是在這時候趕過去阻止它。
“你知道為什么我之前讓你去幫那些怪異的嗎?”天命突然問道。
隨后,他又補充了一句:“在不暴露你【圣明】身份的情況下。”
“……是為了增強大家的凝聚力?讓他們真正信服我、認可我?”
“沒錯。如果只是靠你【圣明】的身份而強行召集而來的隊伍,那必然是零散的、沒有凝聚力的,就像是【瘟穢】的那樣。
但現(xiàn)在不一樣了,你以自己的實力、以‘呂州’的身份獲得了怪異們的一致認可。你并不是憑借強權(quán)壓迫他們協(xié)助你,而是在幫助他們后,讓他們真情實意地想要回報你。
這就是你與【瘟穢】不同的地方,也是你絕不會輸給它的百鬼夜行的理由。因為你是‘呂州’,而它僅僅只是‘瘟穢’。”
呂州突然愣住了。
是啊……
他并不是【瘟穢】,并不會下意識地把其它怪異當作一次性工具,而是把他們當作一個個獨立的個體來對待,就像是對待人類一樣,他也會關(guān)心他們、幫助他們、依賴他們……
他們的隊伍是‘有神’的集體,而瘟穢的隊伍則是‘無神’的空殼。
這樣的自己,又憑什么會輸給對面呢?
“謝謝?!眳沃葺p聲開口道。
“不用謝,這都是你憑借自己的努力爭取來的結(jié)果,我只是幫你搭建了一個橋梁罷了。
所以……
一定要贏啊。
去守護羨城吧,去守護我們共同的家?!?p> 呂州嘴角微微上揚,整個人飛行的速度也愈加的快了起來。
他如此回答道:“我必然會凱旋。”
……
羨城正前方。
“那個軍隊……是呂州把他們帶過來的?”白凌羽注意到了不遠處那支正在與怪異交戰(zhàn)的軍隊。
“大概是吧?!笔⑿业淖旖俏⑽⑸蠐P,“干得挺不錯的,把其它所有的怪異集中到我們這里,那就不會再有怪異增援其它地區(qū)了?!?p> “就是咱這個地方有點遭重了啊?!卑琢栌饑@了一口氣。
“不過就是累了點嘛,怕什么,老娘一個女人還沒喊呢,你喊什么?”陳青旋拍了拍白凌羽的肩膀。
“抱怨的時間,還不如多出點力呢,我都已經(jīng)快頂不住了?!鼻邦^正開著屏障的王蓮曉突然回頭道。
“哈哈,老王頂住,我來幫你了!”安陶提著槍朝著王蓮曉那個方向沖去。
然而。
咻!
一道墨綠色的身影從怪異堆中沖了出來,沒有人看清了那是個什么鬼玩意兒,只知道它的提醒特別巨大,哪怕只是奔跑,都震得大地在不斷顫動。
那個巨大的怪物,咆哮著、筆直地朝著安陶沖了過去。
安陶瞳孔微縮,提起長槍,甩出道道波紋般的浪濤,企圖攔下這個正在橫沖直撞的怪物。
砰!
巨獸哪怕是迎面撞上了安陶的長槍,也并沒有絲毫的減速,甚至都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。
它的肌膚就宛如是最堅硬的鋼鐵,長槍刺在上面,也只能剮蹭出一層火花。
它就這樣頂著長槍將安陶猛地向后推去,即便安陶已經(jīng)花上了吃奶的力氣,也無法將它頂出去分毫。
也就是這個時候,他終于看清了巨獸的正是面目,那是一個長著整容面孔、渾身長著墨綠色皮囊、滿身的肌肉的巨魔。
看上去就像是游戲中的那些獸人一般,這也昭示著它的身份——【怪物種】。
安陶咬了咬牙,在槍尖上凝聚了大片的水能,狂濤一般的浪花在此刻于槍尖之上迸發(fā)而出,好似大浪席卷,要將前路的一切都給吞噬殆盡。
但那巨魔只是紅著雙眼,宛如發(fā)狂后失去理智的野獸,揮動雙臂,狠狠地砸了下去!
長槍與臂膀再次的碰撞,使得大氣也震得發(fā)顫。
安陶竟是就這樣被巨魔給錘飛了出去!
他握著長槍的虎口裂開,血液自手掌向外飚灑。
盛幸剛想去支援,那怪異堆中竟有跳出了一個……人影!
“別這么著急走嘛,盛大隊長,我們玩玩?”
“我和叛徒?jīng)]什么好說的?!?p> 盛幸認出了眼前的人類——言索。
那是從尋光會叛逃的成員,其通緝令一直被掛在尋光會的主頁面上。
“沒想到你竟然投靠了【瘟穢】?!?p> “我只是找到了一種可以快速變強的方法而已,至于過程嘛,不重要,我只看重結(jié)果?!毖运魈蛄颂蜃齑剑幮Φ?。
唰!
大片大片如潮水般的黑影自言索的腳下向外延伸,帶著陰冷與死亡的不詳氣息,悄無聲息地吞沒了沿途的一切,將所有事物都拉進了那永遠都不會感到滿足的饑餓著的“胃袋”。
盛幸沉著臉,湛藍的電弧不斷在周身跳動,似乎馬上就要爆炸一樣。
那家伙給她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——非常非常不妙!
她冷聲問道:“你從【瘟穢】那里得到了它的一部分權(quán)柄?你身為一個人類,居然甘愿做一個怪異的眷屬?”
“那又怎么樣?你看——多么強大而美妙的力量,如果是以前的我,恐怕在你的面前根本站不住一秒吧?但現(xiàn)在,就連作為天才的你,都要畏懼我了!
這叫什么?這就是擁有了實力后的‘資本’!”
“你囂張的資本,就是從別人那里借來的力量嗎?呵,那你還真是有夠可憐的啊?!?p> “嘖……像您這種天才,是永遠不會懂的?!?p> 言索一臉不爽地看著盛幸,然后朝著她比了一個開槍的手勢。
這一瞬,所有蟄伏著的陰影開始暴動,帶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囈語,嘶啞著尖叫內(nèi)心的痛苦與絕望,并將這一份情感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傳染給了其他人。
凡聞此聲者、被黑影所籠罩者,都雙目通紅,發(fā)瘋般地撕扯著自己的身軀,臉上同時浮現(xiàn)出狂熱與恐懼兩種情緒。并且,所表現(xiàn)出來的情緒隨著時間的推后而不斷增多。
悲傷、痛苦、瘋狂、絕望……
負面情緒如井噴一般奔涌而出,席卷著在場每一個人的身心與靈魂。
盛幸當然也不可避免地被影響到了,但為了阻止黑影進一步擴散到自己隊員的腳下,她獨自一人頂在了最前方,鎮(zhèn)壓住了大片黑影。
所謂隊長,就是在敢于在危難之際挺身而出,保護隊員的領(lǐng)導(dǎo)者。
“居然還敢主動靠近我?真是英勇啊~!”
“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,只是感覺像有蟲子一直在耳邊亂飛亂叫罷了。”盛幸淡漠道。
“……我會讓你閉上你那張惹人討厭的嘴巴的。”
“我期待著。”盛幸嘲弄地笑道。
言索咬了咬牙,握緊的拳頭上鼓起了一根又一根的青筋。
他毫不猶豫地加強了黑影的輸出。
說起黑影,這是他的能力——【影中人】。
“影中人”本該是單體精神干擾能力,就算再強,最多也只是伸出幾根影子,同時困住數(shù)個敵人罷了。
但在【瘟穢】的賜予的權(quán)柄的加護下,言索能夠擴大影子延伸的范圍,并大范圍的控制敵人的神志,而且效果也是以前的幾何數(shù)倍之多。
不僅如此……他還能從腳底下的這團影子中,拉出一些不詳?shù)纳锘蚴俏矬w。
就像此時此刻,無數(shù)由影子化作的尖刺遍布盛幸的周圍,化作囚籠,將她死死鎖在了里面。
而她的面前,那團漆黑的影子中,有東西正在不停蠕動著、扭曲著,就仿佛是游戲中的顯示BUG一樣,極其詭異。
兩個身體扭曲、沒有五官的漆黑人形怪物從這潮水般的黑影中爬了出來,就像是電影中那些死而復(fù)生的喪尸,渾渾噩噩,沒有一點神志。
而后——
在言索的指揮下,它們齊齊朝著盛幸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