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鳯來儀

拼死一搏

鳯來儀 淺醉笙歌 7715 2025-06-04 22:51:24

  時值隆冬,天色初暝,凜冽的寒風漸息,漫天風雪悄然斂跡,皚皚白雪覆于華州城的每一寸磚瓦,天地之間,上下一色。

  城中,梵彧與楊安辰二人并肩徐行,衣袂在寒風中輕輕飄拂。

  梵彧身姿挺拔,神色沉靜,目光偶爾掃過街邊被積雪壓彎的樹枝。

  楊安辰一襲青衫,氣質溫潤,眉宇間透著幾分儒雅。

  而此時,陌風正手持金瘡藥,腳步匆匆地朝著華山方向走去。

  他神情急切,眉眼間滿是對一人的牽掛,那人便是白清蘭。

  今日白清蘭與虞酒卿比武,他雖滿心擔憂,卻強忍著未去觀賽。

  只因他深知,這二人一旦交手,必定會有人受傷,他心疼白清蘭,怕自己在現(xiàn)場會因心疼白清蘭而壞了她的比試,故而獨自在城中徘徊,待到風雪稍歇,便急忙帶著金瘡藥趕去接她。

  行至半途,陌風遠遠瞧見楊安辰和梵彧的身影。

  楊安辰目光敏銳,率先發(fā)現(xiàn)了陌風,只見他腳步一緊,快步走上前去。

  陌風見狀,立刻雙膝跪地,拱手行禮,動作利落而恭敬。

  然而,這一跪因動作幅度頗大,一枚溫潤的玉鐲從他袖中滑落而出。

  陌風臉色驟變,眼中滿是驚惶,生怕這玉鐲落地即碎。

  他眼疾手快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玉鐲穩(wěn)穩(wěn)接住,這才長舒一口氣,而后恭敬地喚道:“公子!”

  楊安辰輕輕嘆息一聲,目光溫和地問道:“陌風,你這是要去何處?”

  陌風低頭答道:“回公子,屬下去給主子送金瘡藥?!闭f罷,他微微抬頭,眼中滿是疑惑,“公子,屬下斗膽一問,您腳步匆匆,這是要去往何處?”

  “回寧州?!睏畎渤缴裆届o,語氣卻透著幾分決絕。

  陌風愈發(fā)不解,“公子,主子甚是想念您,您就不去見見她再走么?”

  楊安辰微微搖頭,目光望向遠方,“不了,她如今已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,我便不再打擾她了。陌風,你替我好生照顧她?!闭f罷,他的目光落在陌風手中的玉鐲上,心思細膩的他不禁問道:“這玉鐲?莫非你有心儀之人了?”

  陌風不敢隱瞞,卻也不敢在楊安辰面前冒犯白清蘭,趕忙答道:“回公子,屬下并無心上人。只是再過幾月便是主子生辰,這玉鐲是屬下為她提前備下的生辰賀禮?!?p>  楊安辰聞言,微微頷首,贊許道:“清蘭喜愛玉器,你備下鐲子也算有心了。行了,你先去吧?!?p>  陌風再次行禮,而后起身轉身,快步離去。他的背影在雪地中漸漸模糊,只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。

  楊安辰轉頭看向梵彧,思索道:“經(jīng)陌風一提,明年清蘭生辰,我也想送塊玉給她。你說雕刻個什么物件好?”

  梵彧微微皺眉,思索片刻后道:“不如用塊上好的血珀制一個血珀騎羊傭,當做生辰禮送與清蘭吧。雖說清蘭已然長大,卻童心未泯,你親手做的血珀騎羊傭,她定會歡喜。”

  楊安辰憶起曾在書中看過血珀騎羊傭的記載,那血珀騎羊俑以血珀精雕而成,通體棕紅,質地瑩潤。俑中童子雙手執(zhí)羊角騎于羊背,羊跪臥在地,形象豐潤溫厚;童子發(fā)式別致,服飾精美,樣貌稚氣可愛。書中還言,器物有愛,所以可愛。

  想到此處,楊安辰眉開眼笑,連連稱贊,“這個好,就送這個,回去我便照著古書雕琢一個?!?p>  言罷,他與梵彧相視而笑,并肩漫步于這銀白的世界,漸行漸遠,只留下笑語在冷風中悠悠回蕩。

  翌日午時,蒼穹之上,一抹驕陽破云而出,似金烏灑落暖芒,為這冰天雪地之境添了幾分難得的溫煦。

  朔風雖依舊凜冽,卻也被這暖陽稍稍逼退了幾分。

  廂房中,炭火盆里的黑炭在火舌的舔舐下滋滋作響,似在低吟冬日的孤寂。

  朱婷斜倚在鋪滿錦緞的榻上,錦緞的光澤在炭火的映照下微微閃動,宛如她此刻起伏不定的心境。

  鋪著柔軟地毯的地面上,跪有一人。

  此人身著玄衣,身形筆挺如松,臉上經(jīng)清水洗凈后,盡顯白凈青澀之態(tài),此人正是平安。

  朱婷黛眉微蹙,輕聲問道:“平安,你可知,人在心煩的時候,怎么做才能消解煩惱嗎?”

  平安身為士兵,心思單純,并無太多野心,故而想得也少。他一臉憨直,誠惶誠恐地應道:“小的不知!”

  朱婷滿心失落,幽幽輕嘆,“罷了,你又能懂什么?”稍作停頓,又道:“我聽你的兄弟說,你會唱歌?”

  平安微微頷首,恭聲道:“是,小姐,但小的僅會唱一首歌。”

  朱婷輕闔雙眸,語氣輕柔,“唱吧!”

  平安對朱婷行了一禮,朗聲道:“是!”

  隨即放聲而歌,“皎月出,蒼穹下

  盼星盼月誰人歸?

  少年行,暮年回!

  青絲兩鬢已成灰

  睡夢里,相思淚

  英雄遲暮流年催

  天地間,繁星堆

  一杯濁酒余生醉

  ……”

  平安聲音低沉醇厚,歌聲婉轉悠揚,如潺潺流水淌過心間。

  唱至深情處,朱婷不禁潸然淚下。

  因為她想爹娘了。

  往昔歲月如潮水般涌上心頭,將軍府沒被滿門抄斬時,她雖被蕭鳶那個老妖婆處處刁難,可她好歹是朱磊的女兒,身份尊貴,出門在外,誰敢欺負她?

  可現(xiàn)在,自將軍府被抄斬后,她的命如浮萍一樣,不僅無家可歸,居無定所,如今,還被人處處欺負。

  蕭曦澤殺了朱湘后,下一個也該輪到她了吧?

  她也想反抗,畢竟她一無所有,所以,她也想放開一博,可現(xiàn)實是,她要怎么博呢?

  她手上的那點兵力根本就威脅不到任何人,若拿她自己去與人做交換,誰會與她這樣一個一沒錢,二沒權,三沒勢的女人做交易?

  聰明如她姐姐,她姐姐朱湘精于算計,可最后,不還是難逃一死嗎?

  更何況,自己還沒有姐姐聰明!

  朱婷后悔了,當年蕭言琛救過她一條命,如果當時認命做平民,或許,她如今就不會受制于人,更不會被人利用,最后把命搭進去吧?

  朱婷緩緩睜開雙眸時,已是淚流滿面。

  平安仍跪在地上,一字一句唱得聲情并茂,聲調纏綿悱惻。

  朱婷剛抬手拭去淚水,便聽蕭曦澤的聲音冷冷傳來,“朱婷,禍到臨頭了,竟還有這等閑情逸致?”

  蕭曦澤話音剛落,平安便如遭雷擊,不敢再唱半句。

  朱婷一臉警惕地看著蕭曦澤,眼中滿是戒備,恰似面對勁敵。

  她從榻上起身,身姿搖曳,瞥了一眼平安,冷冷命令道: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
  平安對朱婷行了一禮,恭聲道:“是!”

  而后起身,轉身離去。

  朱婷臉色微變,神情嚴肅,對著蕭曦澤道:“攝政王,民女的姐姐已然離世。還望王爺將千機的解藥給我,如今民女只想做個平民,且保證日后再不現(xiàn)身于王爺面前?!?p>  蕭曦澤目的已達成大半,威脅他之人皆已死去,正所謂機不可失,失不再來。此刻不借機動手,更待何時?

  所以,蕭曦澤斂去了往日的溫潤面孔,他眉目疏冷,毫不掩飾,出言囂張道:“千機無解,唯有藥物可緩解毒性發(fā)作。朱婷,本王記得,你年少時曾言,貴做帝王妃,賤做將相婦。如今你說想做平民,那豈不是太委屈你了?”

  人爭不過天,錢買不來命。

  如今的朱婷早已沒了年少時的沖動與貪婪,她此刻只求活命。尊貴身份與無上權力,在性命難保之際,皆如過眼云煙。

  朱婷哭得梨花帶雨,苦苦哀求道:“王爺,求求您,放過民女吧!如今民女只求一活,只想活著?。 迸率掙貪刹粦?,她放下所有尊嚴,跪在地上對著蕭曦澤不斷磕頭,泣不成聲,“王爺求您了,求求您了!”

  蕭曦澤裝作一臉無辜,“朱婷,當初是你帶著五千人來與本王做交易,如今落得這般下場,豈非是你咎由自???”

  朱婷揚起滿是淚水的臉,楚楚可憐道:“可民女后悔了,王爺,當初民女只想要榮華富貴,并未貪求其他。如今民女什么都不要了,王爺就不能網(wǎng)開一面嗎?”

  蕭曦澤冷哼一聲:“朱婷,你要記住,這世上并無后悔藥。你自己的選擇,無論結局如何,你都得認?!?p>  言罷,蕭曦澤轉身欲走。看著他離去的背影,朱婷的心瞬間墜入冰窖,一臉生無可戀。

  她站起身,撕心裂肺地嘶吼道:“王爺,民女只是想活著,您又何必做得如此絕情?”

  蕭曦澤面露惋惜之色,“朱婷,你莫怪本王絕情,要怪便怪你生在王侯將相家?!?p>  生于帝王將相家,禍福興衰不由己。

  朱婷生于這鐘鳴鼎食、簪纓世族,命似飄萍,心與命皆難自主。

  在蕭曦澤看來,生逢亂世,百姓命如草芥,而有權有勢之人,自出生便被命運裹挾成為棋子。

  天地為盤,人為棋子,唯有強者方能成為執(zhí)棋者。

  蕭曦澤語畢,決然離去。

  朱婷看著他的背影,眸光一冷,心中暗道,蕭曦澤,既然你如此無情,那就休怪我無義。

  夜色已深,房屋外,風雪不止。

  屋內,一盞殘燭亮起,微弱的火光正好照亮床頭。

  白清蘭身著褻衣,半躺半臥在榻上。

  她身后蓋著厚實的棉被,屋外,陌風身穿一件大氅推門而入后將門合的嚴實。

  陌風脫了大氅和外衣將它掛在一旁后,才走到一旁的屏風后換了一身褻衣褻褲。

  陌風走到床榻邊,白清蘭才嬌聲嬌氣道:“夫君,我腳冷?!?p>  白清蘭說著,還動了動被棉被壓著的玉腳。

  陌風笑著坐到床榻邊,他掀開棉被,用一只玉手輕輕握住白清蘭的腳掌,玉腳嬌嫩,皮膚細膩,這一看就知,是被精心保養(yǎng)過的玉腳。

  白清蘭細細感受著陌風的手掌與腳掌心摩擦時的溫熱,又蘇又暖。

  陌風將白清蘭那雙對他而言如珠似寶的玉腳放在自己懷里,用自己的體溫暖著,可白清蘭的腳并不老實,總是在他懷里動來動去,還挑逗著他。

  陌風只覺得身上微微有些酥癢,便紅著臉小聲道:“清蘭,別鬧!”

  白清蘭充耳不聞,腳掌貼著他的腰身往上一寸寸移動,陌風的身體香軟敏感,他很快就感覺到了身體不適,便強忍著癢意,輕聲細語道:“清蘭,我有話要與你說。”

  就在陌風話音剛落時,白清蘭卻感覺陌風胸膛處有塊硬硬的東西,硌著白清蘭的腳。

  白清蘭疑惑,“什么東西這么硬?”

  陌風從身上將東西取出,一塊晶瑩剔透的玉鐲呈現(xiàn)在陌風手中,這玉鐲流光溢彩,觸手生溫。

  白清蘭盯著玉鐲看了看,才一臉正經(jīng)的問道:“你什么時候買的?這么久不讓我知道,打算送給誰?”

  陌風見白清蘭表面平靜,說話醋味十足的模樣,不禁笑出聲來,他滿眼都是寵溺且好聲好氣哄勸道:“清蘭,別吃醋了。這玉鐲是我用玉石親手打造的,只不過我手藝不太好,所以,打造的時間長了些。我怕你瞧不上,本想再將這玉鐲四面修修,待你生辰那日再送你,但不曾想,竟這么早就被你發(fā)現(xiàn)了。不過也怪我,今天忘記將他取下了?!?p>  白清蘭聞言,醋意全消,她伸出纖纖玉手到陌風跟前,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,陌風意會,有些不好意思問了句,“你現(xiàn)在就想戴上呀?”

  白清蘭反問道:“怎么?方才那番話是搪塞我的?”

  陌風知道白清蘭疑心病重,白清蘭將雙腳從他身上放下,裹進被子里,他才移動身子到白清蘭面前,陌風一臉無奈的給白清蘭小心翼翼的戴上,“我怎會找話搪塞你呢?剛才那番話,皆是我肺腑之言?!?p>  陌風給白清蘭戴好鐲子后,鐲子的大小正好是白清蘭手腕的尺寸,這翠綠手鐲襯得白清蘭的手腕白皙如雪,真是應了那句皓腕凝霜雪。

  陌風附身在白清蘭的手腕上吻了吻,才仰頭夸贊道:“真好看!”

  白清蘭興致一高,便想起方才陌風說的話,便問道:“陌風,你有什么話要與我說呀?”

  陌風經(jīng)白清蘭一提點,這才想起要說的話,“清蘭,那日你和虞酒卿比武時,公子也來參觀了。只是他說,你如今有自己的天地,他不想打擾你,便先回寧州了?!?p>  白清蘭疑惑,“是爹爹嗎?”

  陌風微微頷首,白清蘭卻心中一沉,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。

  白清蘭理解楊安辰要回去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,那為什么連見她一面都不肯呢?

  可白清蘭不知道的是,楊安辰不見她也是害怕自己見了,就舍不得走了。

  白清蘭本是生了一肚子氣,但由于楊安辰是她的爹爹,她又只能泄氣。

  哼,你不來看我,我還不能回去看你嗎?

  陌風看著白清蘭生悶氣的那可愛模樣,簡直被她這天真幼稚的一面給可愛到心里去了。

  陌風伸手一把將白清蘭攬進懷里,她柔聲安慰道:“公子不來看你,一定有他的理由。清蘭,你也別太傷心了。等你事情忙完了,我陪你一道回去看望公子,可好?”

  白清蘭趁勢在陌風懷里蹭了蹭后,才將臉埋進他的胸膛,輕聲應好。

  語畢后,兩人才一道上榻,床簾落下后,床內兩人翻云覆雨,屋外,風雪已停,一夜靜謐。

  “駕、駕!”

  疾風呼嘯,偏僻貧瘠的山路上,裴子衿身穿一襲黑衣大氅,只見他雙腿緊夾馬背,打馬而過。

  他今日加急趕路,是因為他著急回京。

  匈奴桓州他去過了,他本想孤身一人去救裴嗣音,可一入桓州時,他便后悔了,因為他想起了年輕時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。

  年少的自己,就是因著一腔熱血,魯莽行事,所以才在闖進皇宮后著了奚夢兒的道,被奚夢兒活捉當了太監(jiān)。

  如今,裴嗣音在他們手上,雖然倍受折磨,可他若是再魯莽一次,怕就怕,不僅自己的命會搭進去且還救不了裴嗣音。

  因為匈奴高手如云,傳聞匈奴皇后虞瓊身邊有一個對她死心塌地的高手,名叫司馬彥。

  司馬彥乃是匈奴車騎將軍司馬雉之子,司馬彥從小就跟著司馬雉習武上戰(zhàn)場,但因不學無術,無心為官,所以年過二十,卻還是個平頭百姓。

  直到永元十九年,二十六歲的虞瓊到大街上教匈奴百姓栽種稻谷時,他只見了虞瓊一面,便徹底動心。

  想他司馬彥也喜歡逛青樓進窯子,和妓子暢談風花雪月,可他們匈奴的女人個個彪悍開放,毫無廉恥禮儀可講,司馬彥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嬌軟柔弱的女子。

  虞瓊雖然柔弱,但并不嬌氣,司馬彥對他一見傾心,他本想打著只和虞瓊玩玩的心思,與她春宵一度,等玩膩了她就換一個人繼續(xù),但他沒想到,這一玩,就把他的一生搭進去了。

  剛開始,司馬彥并不知她是誰家的女子,畢竟她每每教匈奴百姓栽種稻谷時,都是一人前來,她的笑陽光明媚,和藹可親,與匈奴百姓打成一片,談笑自若。

  等后來當司馬彥打聽清他是呼延復的王后后,他對虞瓊更是感興趣。

  從未在朝堂上做過官的司馬彥不懂官場險惡,更不懂人心的險惡。

  永元二十年,一日深夜,呼延復設宴,宴請群臣。

  席間絲竹聲響,輕歌曼舞,美酒佳肴,觥籌交錯。

  那一夜,呼延復心情大好,還派人將自己的王后虞瓊請來,在席間跳舞。

  虞瓊雖是匈奴王后,但她也知道自己在匈奴的處境,呼延復不把他當人看待,她若不再順從一下呼延復,那她在匈奴的日子將會更不好過。

  于是,她那日濃妝艷抹,身著華麗衣衫,在席間翩翩起舞,她舞姿翩躚,舞步輕盈如飛燕,一舉一動,妖嬈嫵媚,將在場諸位大臣迷的神魂顛倒,五迷三道,但大家卻都因虞瓊是呼延復的王后,所以也只敢看不敢多想。

  正當大家酒過三巡時,窗外飄來陣陣妖風,將席間的蠟燭全部吹滅,而這時的虞瓊正好停在了司馬彥的酒席邊。

  司馬彥是跟著父親司馬雉一道入的王宮。

  司馬彥見虞瓊近在咫尺,一時色心大發(fā),借著火燭熄滅之時,一把狠狠拉了虞瓊的衣服,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中。

  虞瓊嚇得驚慌失措,臉色發(fā)白,司馬彥的雙手在虞瓊身上到處亂摸亂揉,虞瓊也在慌亂之中拼命踢打著司馬彥的身體。

  這這些踢打在司馬彥看來,跟撓癢沒什么區(qū)別。

  司馬彥在燈火未亮時一直輕薄虞瓊,更過分的是,他甚至把手從虞瓊的胸口衣襟伸進了虞瓊的里衣。

  直到司馬彥看到奴仆走入宮殿給火燭掌燈時,他才將手收回去,又將虞瓊一把推到大殿中央。

  虞瓊在慌亂中扯下了司馬彥身上的隨身玉佩,他來到大殿中央后,急忙將衣服裹好,這才跑到呼延復身側,她哭的一臉梨花帶雨,向呼延復哭訴有人非禮輕薄自己。

  呼延復聞言先是一愣,在得知自己的王后被人輕薄后,自己面上掛不住,他本想為虞瓊討回公道,但卻又問了句,“你可看清是誰輕薄了你?”

  方才夜色隆重,再加上,諸位大臣坐的近,長相也都相差無幾,年輕的小將軍也沒有幾人,虞瓊不好斷言,便只能將玉佩給了呼延復,呼延復拿過玉佩時,坐在臺下的司馬彥心中慌亂,包括司馬彥的父親司馬雉一顆心也是緊張到砰砰亂跳。

  兩人都被一塊玉佩驚出了一身冷汗。

  司馬彥為了不連累司馬雉,他甚至有種想上前自首謝罪的沖動。

  可當呼延復接過玉佩后,看到上面寫著司馬二字,心中便也明了。

  呼延復瞥了司馬彥一眼后,便大笑道:“我的王后在席間撿到了一塊玉佩,不知是哪位大臣遺失的,還不上來領取?”

  呼延復是真心想赦免司馬家,因為君則敬,臣則忠。

  對呼延復而言,女人如衣服,可隨時更換,但能打的武將卻要好好珍惜,特別是這種年紀輕輕就武功高強的小將軍,那可是匈奴日后的國家棟梁。

  可司馬雉想的是,這是呼延復故意讓自己的兒子去認罪嗎?

  若彥兒一出去,會不會當場就被呼延復殺死,畢竟冒犯王后可是殺頭的死罪!

  但心思單純的司馬彥卻滿心感動,他以為大王仁慈饒過了他,而呼延復的舉動,也讓他萌生了想入朝為官,死忠大王的念頭。

  司馬彥從席位上站起身,走至大廳站立,他對呼延復行了一禮,恭敬應道:“大王,這是臣的玉佩,多謝王后替臣將玉佩拾起。”

  站在呼延復身邊的虞瓊聽后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但她知道自己現(xiàn)在的處境,也知道呼延復不想因他而失去一員大將,所以他只能忍著默不作聲。

  呼延復對司馬彥招招手,笑道:“快過來,把你的玉佩拿回去?!?p>  司馬彥弓著腰,緩慢走到桌前站立時,呼延復卻輕聲對司馬彥道:“司馬小公子若是喜歡孤的王后,孤可以派人在今晚把她送到你的房中,但她畢竟是虞國的公主,為了兩國和平,孤最多也只能給你玩弄三日,三日過后,孤要把她接回來。而且,此事有關皇家顏面,是不能聲張的。司馬彥,這是孤對你們司馬家的恩賜,也是表彰你們司馬家對匈奴的功績,日后你可要好好報答匈奴?。 ?p>  呼延冒語畢時,司馬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他心中激動不已,對呼延復也感恩戴德。

  而在當天晚上,呼延復也信守承諾的把虞瓊用轎子抬進了司馬家。

  虞瓊不甘受辱,她也曾想過一死了之,但又念及自己的兒子呼延錚。

  呼延錚還那么小,他不能沒有母親,于是,他忍辱負重的活了下來。

  她在和司馬彥翻云覆雨的三天里,表現(xiàn)的溫柔乖順,她像一個青樓里接客的妓子,將司馬彥伺候的服服帖帖,對他百依百順。

  而在這三天里,她偷偷在司馬彥的吃食里下藥,那藥便是冰蠶毒。

  三日過后,虞瓊被接回了王宮,司馬彥也心滿意足,于是,他開始專心武舉,承襲了父親司馬雉的職位,當了車騎將軍,官居正二品。

  他為呼延復肝腦涂地,四處征戰(zhàn),他一直以為他和虞瓊再也沒有交集了,直到他二十八歲那年,他突然頭痛欲裂,心臟就好像要碎掉一樣,疼得他倒在地上,左右翻滾,嘴里還止不住的呻吟。

  就在那一日,虞瓊來到司馬府,與司馬彥在府中相見。

  那一日,虞瓊身著華麗衣衫,高高在上的睨著他,看著他因痛躺在地上,身體不住的顫抖,虞瓊笑的滿臉艷麗,“小將軍,難受嗎?”

  司馬彥因痛而有氣無力的問道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  虞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似笑非笑,“當初王上把我送給你,是因為他想控制司馬家,所以才讓我給你下了冰蠶毒,冰蠶毒十年才發(fā)作一次,且無藥可解。司馬彥,今日就是你的大限了?!?p>  司馬彥聞言,怒不可遏,呼延復,枉我以為你是個心胸廣闊的君主,竟不曾想你竟如此卑鄙,用這下三濫的手段給我下毒。

  司馬彥越想越氣,氣急之下又因藥物發(fā)作的痛苦,竟讓他嘔出一口黑血,噴在地上。

  虞瓊卻優(yōu)雅的蹲在司馬彥面前,伸出纖纖玉手撫摸司馬彥的輪廓,輪廓分明,皮膚細膩,膚色白皙,濃眉大眼,倒也是個花美男子。

  虞瓊笑的一臉人畜無害,“司馬彥,雖說冰蠶毒無解,但有緩解的解藥。我如今手上就有一顆,所以你想要嗎?”

  如今的司馬彥也才二十八歲,正是大好年華,他自是不想死。

  可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。

  虞瓊愿給他解藥,也定是不懷好意。

  司馬彥疼得胸口不斷上下起伏,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了句,“你的條件!”

  “將軍真是爽快,司馬彥,我的條件很簡單!我在這無依無靠,還動不動就被大王利用,當個殺人的棋子,所以,我想要個靠山。只要你能當我的靠山,以后每隔十年,我就偷偷的去大王的宮殿,給你偷一顆解藥出來,如何?”

  司馬彥眼中閃過一絲遲疑,“就這么簡單?”

  虞瓊站起身,一臉不悅,“不信算了!”

  虞瓊語畢,剛想離去時,司馬彥卻怕她真走了,便急忙應道:“信,信!你快把解藥給我,我做你的靠山?!?p>  虞瓊聞言,這才滿意的把解藥給了司馬彥。

  而司馬彥服下的那枚解藥里參雜了蠱族控心的蠱蟲,這蠱蟲是虞瓊還在虞國做公主時,就派人去蠱族尋覓的。

  這控心蠱一旦給人種下,只要這人不忠,蠱蟲就會啃食他的心臟。

  司馬彥自從服下那枚解藥后,就被虞瓊給死死掌握,他成了虞瓊手里的第二把鋒利的刀。

  千里黃云白日曛,北風吹雁雪紛紛。

  空中的雪花越下越大,而裴子衿的馬兒也越跑越快,他的身影漸行漸遠,漸漸消失在風雪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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